藍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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藍璽
初夷城裏丘陵起伏，祭司堂坐落在最高的山丘上。整座殿堂倚坡而建，山腳面向正東的大門，到山頂俯瞰全城的國主寢殿，前後九重院落，依次升高，層檐疊瓦，都被包裹在一圈高大的石墻中。
他們三人做好偽裝，特意等到後半夜，悄悄潛伏在堂外樹林裏。
殿堂在夜色中只剩一團巨大的黑影。墻上有人舉著火把來回巡邏。夜幕掩護下，他們悄然禦風落在角樓屋頂上。
遠遠望去，所有房屋都熄了燈火，黑黢黢一片。細聽，裏面傳來微弱沙沙聲，像細雨不停敲打泥土，但此刻明月當空，並無一絲雨滴。小扇再一想便明白，那正是蟲子爬過石板、屋檐和磚墻，淅淅索索的聲音。
瞬間，脊背貫過陣陣酥麻，腿都有些走不動了。
寧可將她的神情收入眼底，低語道：“我和銀螭去吧。”
他一靠近，小扇便下意識退後半步，定神說道：“都到這了，回去多可惜。不就是初夷人馴養的蟲子，我好歹是幾萬歲的大樹妖，身經百戰，什麽場面沒見過！不慫！”
她連蟲子都不介意了，卻還在介意他。寧可眼底黯然，壓著惱意，轉身禦風飛向墻後一間屋頂。小扇和銀螭也緊隨其後。
“哢嚓”一聲，她剛落到屋頂，便踩到一個堅硬的東西，還在鞋底拼命掙紮！
她瞬間渾身僵直，飛快抓住寧可的手臂，從喉嚨裏艱難擠出聲音：“幫忙看看，我踩到了什麽……”
銀螭蹲下來：“姐姐，你腳下有只蠍子。”
小扇聲音一緊：“死了嗎？”
“還在扭呢！”銀螭竟然還有點興奮。他左右一看，低聲驚呼：“房頂上好多蠍子！我滅了它們！”
他口中吐出蛇信，貼在房頂絲滑遠去，左右出擊。小扇頓時無奈，白天看著還是翩翩少年，卻忘了他是正宗的蛇族少主，竟然喜歡吃蠍子？
只是，腳下的蠍子還在拼命往外擠。
寧可的低語在耳旁響起：“我數三二一，你跳起來。”
“嗯。”她的手捏得更緊了。
“三、二……”
蠍子一個猛力擠出她腳底，尾尖徑直戳向她的腳面。
“呀！”她趕忙往寧可身上一跳。他只得順勢接住。
“寧可它蟄我！”她埋頭捁住他脖頸，憤憤說。
他左手抱著她，右手指尖揚起紫光，將蠍子化為塵煙。
“蟄到了？”他急問。
她搖搖頭：“差一點。”
寧可松了口氣，忍住淺淺笑意：“是誰說不慫？”
“唔……”小扇擡起頭，見他笑著瞧來，臉頰一燒，“我沒準備好……嗯，下次絕不這樣。”
“不用逼自己適應不喜歡的東西，下次叫我就好。”寧可彎著眼，說得溫柔。
糟糕……
那棵嫩芽突然抖了抖，輕輕撓起心腔……每次他溫柔說話，它便撓癢……小扇眨了眨眼，回過神來，趕緊從他身上下來：“抓緊時間！”
她再次定下心神，疾步掠過銀螭身邊：“少吃點，別讓人發現異常。”
少年囫圇吞下口中食物，趕緊起身：“姐姐等我！”
寧可嘆了口氣，緩步跟上。
國主寢殿坐落在九重院落最高處，彎月隱沒在屋檐後。他們藏在殿旁大樹上，靜靜等待了片刻，沒有任何守衛巡邏經過。
一路潛入，小扇算是看明白了。祭司堂的屋頂、走巷、瓦檐……到處藏著蠍子、蜘蛛、蜈蚣等等無數毒蟲。若是普通竊賊闖入，但凡碰到一根蛛絲，立馬會被毒蟲纏上，必死無疑。初夷守衛在堂裏巡邏反倒危險。所以，這些無處不在的毒蟲，就相當於祭司堂的內衛。
他們禦風飛行，既要悄無聲息隱匿蹤跡，不能驚動外層圍墻上的守衛，亦要避開無處不在的毒蟲，著實費了一番功夫，才終於到達國主寢殿外。
遠遠望去，寢殿黑黢黢的，寂靜無聲。寧可蹙起眉：“奇怪，殿裏沒有人的氣息。”
“是不是隔太遠，你察覺不到？”小扇問。
“進去探探不就知道了。”銀螭眼眸縮成赤紅的豎瞳，炯炯盯著寢殿。
小扇點頭：“小心點。”
他們正待動身，卻聽一聲若隱若現的嘶喊從寢殿內部傳來。
“救我！”
聲音極小，但聽得出是女子。
小扇身形一凝，連忙拉住他們：“你們聽到了嗎？”
寧可盯向寢殿：“嗯。”
銀螭興奮地看向他倆：“這裏果然有問題！”
聲音接連傳來，都是同一名女子虛弱而絕望的哭喊。
“有沒有人……救救我……”
“快來人啊……”
那聲音既小且悶，聽不出是誰。她像被關在什麽裏面，隔了重重障礙，才透出微弱的聲音。
“難道是燕蕓抓了什麽人？！”小扇面色凝重起來。
“這裏古怪得緊。”銀螭四下打量，嘖嘖說道，“就這鬼地方，到處是毒蟲，一個人沒有。這人喊破嗓子也沒人聽到啊。也就是碰上我們，算她運氣好。”
寧可凝眸看向寢殿，依然黑黢黢一片。他率先禦風飛近，落在廊道裏。
待他們三人集合，那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：“快放我出去……”
縹緲沈悶的聲音裏，夾雜著女人有氣無力的啜泣，隱隱飄蕩在暗沈夜色裏，著實瘆人。小扇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他們循聲貼近，輕輕一推，木門“吱呀”打開細縫，小扇朝裏丟進一顆種子。白果骨碌骨碌，滾進一片黑暗中。
在南鬥六司化形以來，她每次出任務去未知之地，都會先丟種子試探。之前還以為是天生的習慣，現在她明白了，這是許久以前在妖界獵寶，出生入死，千錘百煉，刻印到靈識深處的保命手段。
等了片刻，裏面沒有動靜。
“進去看看。”小扇定了定心。
她正待邁步，卻見寧可伸手一擋，他率先走進門。
“姐姐不怕，我會保護你的。”銀螭朝她握了握拳，也緊跟著進門。
“餵……我什麽時候怕了？”小扇忿忿踏進房間。
在黑暗中適應了片刻，視野清晰了許多。這是寢殿正中的堂屋，四面墻豎滿格架，堆著卷軸。走進來才發現，房裏並非黢黑一片。架上擺著不少靈寶，許多礦晶散發著瑩潤光芒，在夜色裏分外好看。
正對大門的書案上，兩簇盛放如蓮的礦晶被精心置於木座上，透著幽幽藍光。看它們蘊藏的靈氣，正是千年藍璽！
它們美得璀璨奪目，小扇第一眼便被吸引了註意力。寧可和銀螭也是如此，站在一旁靜靜註視著。
“這是英娘獵到的那兩個藍璽吧。”小扇撿起地上的種子，湊到書案近前仔細端詳。
銀螭看得認真，沒有說話。
“應該是。”寧可道，“妖界藍璽礦脈稀少，絕大部分藍璽都來自蛇族，被他們用於修煉或獻祭。天眼地縫封印了九百多年，藍璽也已絕跡。現在能擺在這的，只能是英娘之前帶出來的那兩件。”
銀螭看向寧可，瞳眸迸出晶亮的神采：“我們蛇族的事，仙長知道得真清楚。”自打被帶出天眼地縫，他看寧可便一直是這副崇敬眼神。
“嗯。”寧可淡淡應道。
他是誰，能不知道麽……小扇心裏忽然咯噔一響，忙瞟了一眼銀螭……這家夥也深恨白尋，若被他知道寧可的真實身份，只怕立馬打得天崩地裂啊！
她趕緊說道：“你們覺得奇怪嗎？千年藍璽這般珍貴，燕蕓竟然就這麽擺在案上，也不好好珍藏起來。”
銀螭四顧看了看：“房裏還擺著很多礦晶呢。她家靈寶這麽多，根本不在乎吧。”
小扇搖搖頭：“那些都是不滿百年的靈寶，擺著好看。不像這兩件藍璽，珍貴的價值，遠遠大於它好看的用處。”
“擺出來就是圖它好看唄。”銀螭托著下巴，眸裏泛起久遠的懷念，“以前我娘也把藍璽擺在寢洞裏，就圖它好看。”
“你娘也擺千年藍璽啊……”小扇順口接話，額角卻驟然刺痛。嘶……她連忙揉了揉，強行平息下來。
周圍光線暗淡，銀螭沒註意到她的異樣，只接著說道：“千年藍璽當然舍不得，都是些十年的小藍璽。”
說著，他的眼神黯淡下來：“小時候想拿它們玩，我娘怕我摔壞，總是不讓。現在我不會摔壞藍璽了，她卻再看不到了。”
小扇拍了拍他的肩，無言安慰。
寧可瞥了一眼他們，在房裏踱步轉了一圈，默然插進那兩人中間，側身說道：“現在殿裏沒有其他人。”
“你確定？”小扇訝然。
寧可點頭：“只遺留了一些人類氣息。”
“哇，仙長真敏銳。”銀螭由衷讚嘆道。
小扇看著他倆，只想扶額。她趕緊又說道：“燕蕓把人關在這，自己又不在。說不定她只是暫時離開，我們動作快些。”
她四下查看起房間：“那女子應該就在殿裏，肯定被關在哪，隔絕了氣息，只傳出聲音。”
他們剛剛進屋時，呼救聲已然虛弱無聲。這時，聲音再次響起。
“救救我啊！放我出去！”那人像攢了些力氣，聲音聽起來大了些。
“在那！”三人同時轉頭。他們聽清了聲音來源，就在一面靠墻的格架後！
格架看著十分普通，上面堆滿卷軸，擺著兩件發光的礦晶。寧可和銀螭分站兩邊用力推，它卻紋絲不動。
“轟了它。”
“等會兒！”見銀螭掌心冒出電光，小扇趕緊拖住他，“你一轟，明天整個初夷城都知道我們半夜偷偷進來，拆了國主的書架。”她左右打量一番，“應該有機關能打開。”
“行吧。”銀螭悻悻放下手，掌心電光隨即消散。
他們各自分開，尋找機關。
墻後，女子的呼喊漸漸微弱：“有沒有人，你們為何抓我……放我出去……”
“她像被關了很久。”銀螭四下尋找，小聲說著，“這國主不知有何圖謀，派人盯著姐姐，又抓人關在寢殿裏。”
小扇四下尋覓，緊鎖眉頭。
“有何圖謀，一探便知。”寧可掃視了一眼格架，目光再次落在藍璽上。
小扇：不準笑我！
寧可：沒笑。
小扇：你笑了！
寧可：我是在想，如果有蟲子你便肯讓我抱，我願天天來這。
小扇：……誰、誰肯讓你抱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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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夷城裏丘陵起伏，祭司堂坐落在最高的山丘上。整座殿堂倚坡而建，山腳面向正東的大門，到山頂俯瞰全城的國主寢殿，前後九重院落，依次升高，層檐疊瓦，都被包裹在一圈高大的石墻中。
他們三人做好偽裝，特意等到後半夜，悄悄潛伏在堂外樹林裏。
殿堂在夜色中只剩一團巨大的黑影。墻上有人舉著火把來回巡邏。夜幕掩護下，他們悄然禦風落在角樓屋頂上。
遠遠望去，所有房屋都熄了燈火，黑黢黢一片。細聽，裏面傳來微弱沙沙聲，像細雨不停敲打泥土，但此刻明月當空，並無一絲雨滴。小扇再一想便明白，那正是蟲子爬過石板、屋檐和磚墻，淅淅索索的聲音。
瞬間，脊背貫過陣陣酥麻，腿都有些走不動了。
寧可將她的神情收入眼底，低語道：“我和銀螭去吧。”
他一靠近，小扇便下意識退後半步，定神說道：“都到這了，回去多可惜。不就是初夷人馴養的蟲子，我好歹是幾萬歲的大樹妖，身經百戰，什麽場面沒見過！不慫！”
她連蟲子都不介意了，卻還在介意他。寧可眼底黯然，壓著惱意，轉身禦風飛向墻後一間屋頂。小扇和銀螭也緊隨其後。
“哢嚓”一聲，她剛落到屋頂，便踩到一個堅硬的東西，還在鞋底拼命掙紮！
她瞬間渾身僵直，飛快抓住寧可的手臂，從喉嚨裏艱難擠出聲音：“幫忙看看，我踩到了什麽……”
銀螭蹲下來：“姐姐，你腳下有只蠍子。”
小扇聲音一緊：“死了嗎？”
“還在扭呢！”銀螭竟然還有點興奮。他左右一看，低聲驚呼：“房頂上好多蠍子！我滅了它們！”
他口中吐出蛇信，貼在房頂絲滑遠去，左右出擊。小扇頓時無奈，白天看著還是翩翩少年，卻忘了他是正宗的蛇族少主，竟然喜歡吃蠍子？
只是，腳下的蠍子還在拼命往外擠。
寧可的低語在耳旁響起：“我數三二一，你跳起來。”
“嗯。”她的手捏得更緊了。
“三、二……”
蠍子一個猛力擠出她腳底，尾尖徑直戳向她的腳面。
“呀！”她趕忙往寧可身上一跳。他只得順勢接住。
“寧可它蟄我！”她埋頭捁住他脖頸，憤憤說。
他左手抱著她，右手指尖揚起紫光，將蠍子化為塵煙。
“蟄到了？”他急問。
她搖搖頭：“差一點。”
寧可松了口氣，忍住淺淺笑意：“是誰說不慫？”
“唔……”小扇擡起頭，見他笑著瞧來，臉頰一燒，“我沒準備好……嗯，下次絕不這樣。”
“不用逼自己適應不喜歡的東西，下次叫我就好。”寧可彎著眼，說得溫柔。
糟糕……
那棵嫩芽突然抖了抖，輕輕撓起心腔……每次他溫柔說話，它便撓癢……小扇眨了眨眼，回過神來，趕緊從他身上下來：“抓緊時間！”
她再次定下心神，疾步掠過銀螭身邊：“少吃點，別讓人發現異常。”
少年囫圇吞下口中食物，趕緊起身：“姐姐等我！”
寧可嘆了口氣，緩步跟上。
國主寢殿坐落在九重院落最高處，彎月隱沒在屋檐後。他們藏在殿旁大樹上，靜靜等待了片刻，沒有任何守衛巡邏經過。
一路潛入，小扇算是看明白了。祭司堂的屋頂、走巷、瓦檐……到處藏著蠍子、蜘蛛、蜈蚣等等無數毒蟲。若是普通竊賊闖入，但凡碰到一根蛛絲，立馬會被毒蟲纏上，必死無疑。初夷守衛在堂裏巡邏反倒危險。所以，這些無處不在的毒蟲，就相當於祭司堂的內衛。
他們禦風飛行，既要悄無聲息隱匿蹤跡，不能驚動外層圍墻上的守衛，亦要避開無處不在的毒蟲，著實費了一番功夫，才終於到達國主寢殿外。
遠遠望去，寢殿黑黢黢的，寂靜無聲。寧可蹙起眉：“奇怪，殿裏沒有人的氣息。”
“是不是隔太遠，你察覺不到？”小扇問。
“進去探探不就知道了。”銀螭眼眸縮成赤紅的豎瞳，炯炯盯著寢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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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正待動身，卻聽一聲若隱若現的嘶喊從寢殿內部傳來。
“救我！”
聲音極小，但聽得出是女子。
小扇身形一凝，連忙拉住他們：“你們聽到了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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銀螭興奮地看向他倆：“這裏果然有問題！”
聲音接連傳來，都是同一名女子虛弱而絕望的哭喊。
“有沒有人……救救我……”
“快來人啊……”
那聲音既小且悶，聽不出是誰。她像被關在什麽裏面，隔了重重障礙，才透出微弱的聲音。
“難道是燕蕓抓了什麽人？！”小扇面色凝重起來。
“這裏古怪得緊。”銀螭四下打量，嘖嘖說道，“就這鬼地方，到處是毒蟲，一個人沒有。這人喊破嗓子也沒人聽到啊。也就是碰上我們，算她運氣好。”
寧可凝眸看向寢殿，依然黑黢黢一片。他率先禦風飛近，落在廊道裏。
待他們三人集合，那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：“快放我出去……”
縹緲沈悶的聲音裏，夾雜著女人有氣無力的啜泣，隱隱飄蕩在暗沈夜色裏，著實瘆人。小扇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他們循聲貼近，輕輕一推，木門“吱呀”打開細縫，小扇朝裏丟進一顆種子。白果骨碌骨碌，滾進一片黑暗中。
在南鬥六司化形以來，她每次出任務去未知之地，都會先丟種子試探。之前還以為是天生的習慣，現在她明白了，這是許久以前在妖界獵寶，出生入死，千錘百煉，刻印到靈識深處的保命手段。
等了片刻，裏面沒有動靜。
“進去看看。”小扇定了定心。
她正待邁步，卻見寧可伸手一擋，他率先走進門。
“姐姐不怕，我會保護你的。”銀螭朝她握了握拳，也緊跟著進門。
“餵……我什麽時候怕了？”小扇忿忿踏進房間。
在黑暗中適應了片刻，視野清晰了許多。這是寢殿正中的堂屋，四面墻豎滿格架，堆著卷軸。走進來才發現，房裏並非黢黑一片。架上擺著不少靈寶，許多礦晶散發著瑩潤光芒，在夜色裏分外好看。
正對大門的書案上，兩簇盛放如蓮的礦晶被精心置於木座上，透著幽幽藍光。看它們蘊藏的靈氣，正是千年藍璽！
它們美得璀璨奪目，小扇第一眼便被吸引了註意力。寧可和銀螭也是如此，站在一旁靜靜註視著。
“這是英娘獵到的那兩個藍璽吧。”小扇撿起地上的種子，湊到書案近前仔細端詳。
銀螭看得認真，沒有說話。
“應該是。”寧可道，“妖界藍璽礦脈稀少，絕大部分藍璽都來自蛇族，被他們用於修煉或獻祭。天眼地縫封印了九百多年，藍璽也已絕跡。現在能擺在這的，只能是英娘之前帶出來的那兩件。”
銀螭看向寧可，瞳眸迸出晶亮的神采：“我們蛇族的事，仙長知道得真清楚。”自打被帶出天眼地縫，他看寧可便一直是這副崇敬眼神。
“嗯。”寧可淡淡應道。
他是誰，能不知道麽……小扇心裏忽然咯噔一響，忙瞟了一眼銀螭……這家夥也深恨白尋，若被他知道寧可的真實身份，只怕立馬打得天崩地裂啊！
她趕緊說道：“你們覺得奇怪嗎？千年藍璽這般珍貴，燕蕓竟然就這麽擺在案上，也不好好珍藏起來。”
銀螭四顧看了看：“房裏還擺著很多礦晶呢。她家靈寶這麽多，根本不在乎吧。”
小扇搖搖頭：“那些都是不滿百年的靈寶，擺著好看。不像這兩件藍璽，珍貴的價值，遠遠大於它好看的用處。”
“擺出來就是圖它好看唄。”銀螭托著下巴，眸裏泛起久遠的懷念，“以前我娘也把藍璽擺在寢洞裏，就圖它好看。”
“你娘也擺千年藍璽啊……”小扇順口接話，額角卻驟然刺痛。嘶……她連忙揉了揉，強行平息下來。
周圍光線暗淡，銀螭沒註意到她的異樣，只接著說道：“千年藍璽當然舍不得，都是些十年的小藍璽。”
說著，他的眼神黯淡下來：“小時候想拿它們玩，我娘怕我摔壞，總是不讓。現在我不會摔壞藍璽了，她卻再看不到了。”
小扇拍了拍他的肩，無言安慰。
寧可瞥了一眼他們，在房裏踱步轉了一圈，默然插進那兩人中間，側身說道：“現在殿裏沒有其他人。”
“你確定？”小扇訝然。
寧可點頭：“只遺留了一些人類氣息。”
“哇，仙長真敏銳。”銀螭由衷讚嘆道。
小扇看著他倆，只想扶額。她趕緊又說道：“燕蕓把人關在這，自己又不在。說不定她只是暫時離開，我們動作快些。”
她四下查看起房間：“那女子應該就在殿裏，肯定被關在哪，隔絕了氣息，只傳出聲音。”
他們剛剛進屋時，呼救聲已然虛弱無聲。這時，聲音再次響起。
“救救我啊！放我出去！”那人像攢了些力氣，聲音聽起來大了些。
“在那！”三人同時轉頭。他們聽清了聲音來源，就在一面靠墻的格架後！
格架看著十分普通，上面堆滿卷軸，擺著兩件發光的礦晶。寧可和銀螭分站兩邊用力推，它卻紋絲不動。
“轟了它。”
“等會兒！”見銀螭掌心冒出電光，小扇趕緊拖住他，“你一轟，明天整個初夷城都知道我們半夜偷偷進來，拆了國主的書架。”她左右打量一番，“應該有機關能打開。”
“行吧。”銀螭悻悻放下手，掌心電光隨即消散。
他們各自分開，尋找機關。
墻後，女子的呼喊漸漸微弱：“有沒有人，你們為何抓我……放我出去……”
“她像被關了很久。”銀螭四下尋找，小聲說著，“這國主不知有何圖謀，派人盯著姐姐，又抓人關在寢殿裏。”
小扇四下尋覓，緊鎖眉頭。
“有何圖謀，一探便知。”寧可掃視了一眼格架，目光再次落在藍璽上。
小扇：不準笑我！
寧可：沒笑。
小扇：你笑了！
寧可：我是在想，如果有蟲子你便肯讓我抱，我願天天來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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